[LotR·AL]Not Friendship -1

注:原背景为主,但某些分支选择上的AU,并伴有很多二设;有OC,打酱油用

 

1 一方的意外,另一方不是

 

当森林精灵的王子全速在浓密高大的树荫间前进时,他的队伍很难追得上。

他们会看到那个灰绿色的身影从一个树梢尖儿上飞跃到另一棵树上,好像脚尖踩的不是稍一用力就会折断的小指头儿粗的树枝,而是踏踏实实的平地;很快,就像是融化在浓密的绿色背景中一样,那个身影就消失了;要是努力地话,或者还能来得及看到偶尔在层层叠叠的枝叶间闪耀的金色——来自那一头柔亮的金发。

巡逻卫队长安缇艾尔可不会尝试。绿叶森林的树木与所有在其间生活的精灵都是朋友,不过朋友也分挚友和点头交对不对?以树木们迟缓而懒散的个性,也只有在碰上两个精灵的事时才会愿意及时而甘愿地提供庇护——其一自然是绿叶森林之王瑟兰迪尔,另一个就是备受宠爱的精灵王子了。要是其他精灵胆敢这么无礼地惊扰它们欣悦的休憩——据树木们说,精灵们在它们身上跳跃,就像是挠痒痒一样——它们一定会不情不愿地收起枝叶,让他们无处下脚。

所以,就像是以前的无数次一样,安缇艾尔只能依靠声音提醒王子:“殿下,您不应该离自己的小队太远。”

过一会儿,稍微有些忘形的王子会突然又从树荫的某个缝隙中出现,带着纯然无辜地歉意:“抱歉,你说得对。”

当然也不全是如此。有时金发的辛达精灵会辩解:“中土的黑影已经消失。不会再有成群的巨蜘蛛和兽人了。就算我走得远些也不会有事。”

安缇艾尔内心是认同这种说法的;何况就算有一群蜘蛛或兽人,这位曾经到黑门前直面索隆军团鏖战的中土第一挂也能设法脱身——如果他没有把敌人全部杀掉的话。

不过她有自己的职责,所以规劝是必不可少的:“蜘蛛的巢穴还没有完全清缴。何况,即便魔都阴影消失,世界的恶意也总是存在。”

对方撇撇嘴,不再多说。

 

面对这位尽职、配合、体贴的王子,她实在很难想象六十年前,他还是个总挂着一脸不高兴、喜欢独来独往的孤傲份子。那时候唯一能同王子说上话的,除了精灵王之外,就是她的前任——哦,不是前任女友——前任卫队长,陶瑞尔。

安缇艾尔是在那位勇敢的女精灵离开之后接任的。一开始她不必担心同王子的磨合问题,因为他到北方去游历了;等听说王子要回来后,她一反平常状态,忐忑不安起来。一位在卫队工作了一百年的前辈告诉她不用担心。

“殿下欣赏勇敢坚定的战士。只要能表现这一点的人,都会获得他的尊重。你一定没问题。”

“我很怀疑。”

她的战斗能力在卫队中获得广泛赞誉,不过王子可是在五军之战中单挑并干掉了博尔格的人,谁知道自己这点层次能不能入他的眼?

很快她就不用担心了。归来的王子不仅不再拒人千里之外,甚至还相当怡人可亲。当注视那双透明蔚蓝的眼睛时,那简直就像在温和舒适的山泉中放任自己漂浮一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王子经历了如此大的变化?

安缇艾尔相当好奇。

“是朋友,”熟识一段时间之后,她在一次聊天中问了出来;王子的笑容就像是映照着月光,“安缇艾尔,一个好朋友有时可以改变你的一生。”

她可不会争辩这个——她生命中也有这样一个人,只不过结局稍微不同;跨越了朋友的界限,他们已经成了一对受梵拉祝福的夫妻。

 

孩子是在去年降生的,恰恰就在魔戒被销毁的年份。虽然因为多了这个小生命,她很遗憾地不能参加收复多尔戈多的战役,但她可不会因此责怪任何人。如果不是怕混淆,她很想给孩子起和自己同样的名字——“礼物”,可不是吗,梵拉送给他们的礼物。

这孩子将会在幸福和平中长大,会在绿树成荫、生气勃勃的森林中无忧无虑地玩耍;当他歪着耳朵仔细聆听的时候,树木们给他传送的耳语会是纯粹愉快舒畅的,而不是带着几分担忧的慎戒。

这一切都要感谢魔戒远征队。

安缇艾尔很难阻止自己向眼前的灰绿色背影投去崇敬感激的目光,即便他们已经是共同战斗多年的朋友。

将密林改名“绿叶森林”是应该的,森林的王子配得上。

她简直能想象他们的国王是以何等骄傲自豪的心态向凯勒鹏提出这个建议的。据说当时凯勒鹏讶异地看着瑟兰迪尔,确认地问:

“不是恢复原名‘绿林’吗?”

而精灵王理直气壮:“新生的森林理应有新的名字。绿叶象征希望和生命,正符合主题。”

为了压下几乎藏不住的笑容,洛丝萝林领主咳了一声,心照不宣地点头同意。

会谈结束后,瑟兰迪尔没有先私下告知莱戈拉斯,而直接在臣民面前当众宣布了这个消息。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安缇艾尔发誓她看到王子的耳朵悄悄地红了。

 

这一次,当王子又突然飞身而起,风一样地在枝头间往远处穿梭时,安缇艾尔决定允许这位战功卓著的精灵任性一会儿。

“只要您别跑得太远了。”她提高声音提醒。

“不,你们也一起,”那片绿叶语气里满是兴奋,“是朋友来了!”

朋友?安缇艾尔一边招呼队员全速前进,一边猜测着。是他们的精灵亲族,还是护戒传奇中几位著名的人类战士,或者是那位矮人中难得的精灵之友?

答案很快揭晓。

站在绿叶森林的入口之处,三位气度高华的林谷精灵当然是吸引视线的,不过站在他们中间、同样披着林谷斗篷的人类更显眼一些。他的长相并非精灵的精致优雅,却因为刀削般的五官而显得深刻迷人。他身上中既有属于贵族的矜持典雅,又有属于战士的勇猛刚毅。他和绿叶王子互相拍着对方的肩膀,用辛达语互相亲热问候,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不必猜了,这一定就是林谷领主那位著名的养子。

 

“这位,就是阿拉贡,阿拉松之子。”转过身来为战友介绍的莱戈拉斯笑容满面,微微抬起的下巴展现出不容错辨的骄傲。他是真的为这位朋友骄傲。

“现在叫‘埃斯泰尔’或许会比较合适。”人类说。

莱戈拉斯的笑容微微微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确实如此。虽然我到现在还为你的决定困惑不已。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讨论。你们一定不是只打算在这里露露脸就走吧?这次说什么也要多住几天。”

人类微微垂下眼帘,头发下的阴影覆盖了他的眼睛。他微笑道:“事实上,我带着父亲的口信而来,并且准备了给瑟兰迪尔国王的礼物。”

“礼物?是什么?”莱戈拉斯兴致勃勃地问。

“我们都一致认为美酒是最合陛下心意的。”

“以Adar的名义,你说的一点不错!”国王的儿子笑开了。

“但这样的佳酿不能没有我的朋友的份,是吗?”人类冲精灵眨眨眼,掏出一个羊皮水囊来,“我偷偷给你留了。你得尝尝。”

莱戈拉斯在对方的胸口轻轻捶了一拳,接过水囊,打开塞子。

内涵丰富、沁人心脾的清香立刻弥漫开来,仿佛透过香气,能看到丰收时节漫山遍野的葡萄,一旁的庄园里,精灵们一边唱着歌一边将颗粒饱满、娇嫩欲滴的葡萄放到木桶中,轻盈可人的精灵赤脚站在桶里,随着歌声跳着欢乐的舞蹈,将葡萄汁踩踏挤压出来。

莱戈拉斯惊喜地睁大眼睛。

“果真得尝尝。”

他举起羊皮囊,仰起脖子,嘴唇刚要接触囊口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从树上落下来,打到他的后背。他转头看去,是一颗饱满的坚果。

他耸耸肩,再一次准备喝酒,又一颗坚果弹了过来,这次敲在他的头上。

精灵王子有些生气了:“安静,树木们,这几位既是朋友也是客人,不是心机叵测的陌生人。你们可得注意点形象。”

安缇艾尔忍不住抬头朝四周看去。她也感觉得出来,树木们隐约有些不安;它们似乎对莱戈拉斯说了些什么,不过没得到理会。

“或许他们是觉得你不该在日间喝酒。”人类似乎想把酒囊拿回去,“待会儿你还要巡逻吗?我们可以晚上再喝。”

“只喝一口没问题。”莱戈拉斯冲他微笑,“精灵对酒精的忍耐度可比人类高多了。”

 

后来,安缇艾尔无数次懊悔、自责,为什么没有听从树木们的不安,为什么没有阻止王子。

但在当时,看到倒下的修长身影时,充斥在她头脑中的,只有愕然。

只喝了一口酒,莱戈拉斯就扶着额头,向前倒了下去。人类将他接到怀里,关切地轻喊:“莱戈拉斯?”

没有回答。

“王子?”安缇艾尔急切地迈步,想要察看状况,却忽然被冰冷的剑光挡住了去路。她吃惊地抬头,看向剑的主人。一个本该亲善的林谷精灵,眼神凝重冰冷、意志坚决。

“退后!”他说。

安缇艾尔可不是胆怯的人:“你退后!难道你的剑是用来对付同胞的吗?”

对方似乎有瞬间的动摇,但很快从另一个声音那儿获得了支撑。

“听他的话,女精灵,”人类左手环着莱戈拉斯的腰,右手用锋利的匕首抵着精灵的脖子,脸上仿佛被一层冰做的面具覆盖,“否则你们的王子将会受到你不希望见到的伤害。”

安缇艾尔真的后退了,一半是顾虑王子的性命,另一半也是震惊所致。

曾经与王子一同出生入死、被王子引为最值得尊敬和亲近的朋友,甚至为其改变一生的的人,竟然用他的性命做筹码!她胸中燃起的火焰不只是斗志、决心,更是愤慨和恼怒。

更令她震惊的还在后头。

随着一声号角,全副武装的精灵军队,穿着林谷样式的铠甲,踩着整齐的步伐,洪水一样地涌到了森林边界。一待站定,他们齐刷刷地将弓弦拉满,尖锐的箭头指向了她的小队。

不只如此。另一波黑灰色的洪流也涌了过来;他们是人类士兵,而高高举起的七星白树旗表明了身份——刚铎军队!

一道闪电划进安缇艾尔的脑海中:这是早有计划的一次突袭行动!

必须向她的国家示警!

她哀伤地看了一眼靠在阿拉贡肩头、不省人事的莱戈拉斯。她无法预料自己的行为会不会为王子带来危险,但这个时候别无选择。

她将手背在身后,向战友打出了手势。这是早就约定好的暗号,意思是——

散开,撤退!

------TBC-----

*安缇艾尔:Antiel

10 Mar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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