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记者克拉克为调查蝙蝠侠来到哥谭，却和大侦探布鲁斯成为了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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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特先生。”总编冲他一笑，指了指椅子，“请坐。”
和佩里不同，《哥谭公报》这位总编从一开始就对他礼貌尊重，说话的分贝从没超过60，与其说是对待下属，不如说是对待一位重要的客人。
克拉克曾以为是自己资历的缘故——不是随便哪个记者都去过战场，更不要说一去就是半年，甚至拿到了反对派领袖的专访，几乎有机会接触恐怖集团的神秘领袖，被发现身份后后还设法逃脱了追杀。
但自从知道室友的姓氏代表什么之后，他疑心这些客气都是看在公报最大股东的面子上。虽然布鲁斯保证过不会插手他的工作，但先前在面试日期上的那次招呼已足够引起报社方面的重视。
有顺风就有逆风；因为他得到的“特殊照顾”，颇有些同事看不顺眼。他们不敢当面挑衅。只是每次他打翻咖啡或者撞上门框，都能听到几声特别响亮的恶意大笑；一些不怀好意的议论和中伤时常钻进他耳朵里，多亏了超级听力，每句话都一清二楚。
对这些，他全装不知情。他早已习惯了藏拙——否则世人早就该知道有一个拥有超级力量的外星人生活在他们中间，或者某家有官方背景的实验室就该多一个珍稀古怪的活体试验品了。
“费什先生，”克拉克礼貌地向上司点头，“您找我？”
“是的，肯特先生。你知道，自从你进报社以来，我对你的采访内容一直给予相当大的自主权，也几乎没有驳回过你的文章。”
“嗯，我非常感谢您的照顾。”
克拉克抓了抓头发，已经差不多猜到对话的目的了。
“这是你应得的。只是，这一次，”总编将桌上夹着几页纸的活页夹推倒他面前，“关于这个选题，我建议你再重新考虑一下。”
隔着透明活页封面，“蝙蝠侠”三个大字的标题清晰可见。
他早该知道，来到哥谭也不意味着能让蝙蝠侠见诸报端。如果有这个意愿和能力的话，本地报社早就摩拳擦掌地弄出全天候二十四小时跟踪报道了。
“这就是个死胡同。我在哥谭报业混了也有许多年，在各家报社也算有些朋友。想要调查这家伙的记者没有上百也有几打了。但毫不例外，大家都一无所获。警方从不承认它的存在，除了被弄进去的犯人外几乎没有的目击者；先不说能不能到局子和大牢里拿到这些犯人的供述，就算拿到了——有几个记者确实神通广大——得到的也是一堆莫名其妙的梦话，像是蝙蝠忽然从天上飞下来之类的。有人猜测他们可能被注射了致幻剂，但是没有医学报告，这就都是瞎猜。最后他们的调查都变成了都市传说收集。人人都害怕它，可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
这些难度克拉克都知道。他还在大都会时，曾专程飞过来，也询问过一些人。
“为什么害怕他，费什先生，如果他真的只是都市传说？”克拉克问，“一定有什么让它感觉像是真的，而不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好吧。是有一些目击者，实打实看见的那种。我有两个朋友摸到了它的门，就等着打开，然后将神秘阴影曝光在世人面前了。但是——”费什摇了摇头，“他们在最后关头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不肯说。我的猜测？不管这个蝙蝠侠是一个人、一个团伙或者是一种怪物，那东西都找上了他们，威胁或者说服了他们。我希望是后者，但你我都知道前者的可能性更大。我想象不出别的理由，能让这样坚持不懈的好记者干脆地放弃唾手可得的独家大新闻。”
总编叹了口气。
“我不想你遭遇同样的事，肯特先生。”
克拉克没有说话。
他的记者魂被点燃了，幽蓝的火焰烧得安静，高温却不容小觑。
假如蝙蝠侠真的威胁了记者，那他就有很多、很多话要跟对方说道了。妨碍报、道、自、由？想都别想。想威胁他？尽管来！
没有收到承诺，总编继续他的劝说：“可选的题目还有很多，比如哥谭橄榄球队又输给了大都会；比如皇后大街又发生了一起抢劫枪杀案——我注意到你之前写过一篇杀妻案，相当不错。这么快就在局子里培养出线人了？速度相当令我吃惊。还有文章里那位神秘的侦探，读者很感兴趣。”
那个案子克拉克记得，布鲁斯只用不到三小时就破了。
对大侦探来说，这只是日常项目；克拉克却饶有兴致地写成了文章——因为丈夫的动机与常见杀妻案并不相同，既不是婚外恋，也不是保险金和遗产，而是涉及到十年前另一件旧案。这让侦破的过程比寻常案件多了一些曲折。
“我记得皇后大街的劫案好像是梅洛妮负责的。”
“我会说服她让给你的。怎么样？或者你对韦恩企业捐助的社区图书馆开馆典礼感兴趣？”
“不，咳，不用了。”克拉克把活页夹收好，“我在想，说不定我可以趁这个空档期休息一段时间。”
尽管这样，总编还是把开馆典礼塞给了他，
“有免费大餐，还能见到各种美人，这是最好的休息。好好享受吧！”
克拉克原本就不太擅长拒绝；何况还有点心虚，“不”字没能说出口。反正就像总编说的那样，这是一个轻松不费事的活儿。
这段“休息”时间，他打算用来进行一些私下调查。
蝙蝠侠的报道，他没有放弃。但是他想通了——如果正规媒体行不通，那为什么不利用非正规的？
和布鲁斯这种IT高手一起生活的影响之一，就是他迅速地熟悉起了互联网络、社交网站这些新兴时髦的玩意儿。自媒体，人人都能发表文章，这个想法令他思路大开。
他先前把布鲁斯的一些故事发表到个人主页上，获得了不少关注。
“我不反对，”那时他的室友应他的请求，草草看了一遍准备发表的稿件，“因为我在丹特面前说的是真心话。哥谭应该有一个正面英雄。不过，最好隐去我的真名。那些大恶人对人性的一些看法有时简直是真知灼见，不是吗？丹特说的对，虚构的英雄才能长久。你可以直接给这个神秘侦探起名超级福尔摩斯，给他加随便什么光环，哪怕是能在天上飞，或者能用眼睛点火都行。”
克拉克有些心虚地扶了扶眼镜。
“我什么都不会加的。我要把他写成一个人类，像你这样的普通人类。”
“这样没法吸引读者。”
“不会的。身为普通人，没有任何特别的能力，却能抗拒诱惑、挑战犯罪，利用人类所能拥有的智慧，做到这些了不起的事；这才是最吸引人的。”
“……”
布鲁斯凝视他的目光带着愉快，又相当耀眼。克拉克蓦地涨红了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他不会把话收回。
“我就是这么看待你的。我尊敬你——可能仅次于尊敬我的父母。”
轮到布鲁斯不自在了。他低头清了清喉咙：“也许我并不值得这样的尊敬。在完全了解一个人之前下结论是很危险的。”
克拉克也不吭声了。“完全了解一个人”这样的话题，再聊下去就有引火上身的危险。
他相信，那一段关于杀人未遂的自白，已让他窥见这个名为布鲁斯·韦恩的男人心中最真实、也最迷人的部分。
那次对话之后，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连说话都变少了；不过是简单的招呼，而后便无言。
小记者其实有些不知所措。
仔细算来，他们成为室友到现在才两个月，说是“交浅言深”也不为过。
从布鲁斯说完后茫然、尴尬的表情来看，他仿佛也没有做过谈论旧事的准备。那一段心路历程就这样意外又自然地讲述出来，把双方都吓了一跳。
每次想到布鲁斯经历过的这些，他便禁不住胸口的发紧。心疼一个比他还大的男人，这听起来很奇怪，但他知道这种感觉。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他，好好说一些温暖人心的话，抚平他过去的伤痕；但他从不是一个高明的安慰者；且对方像是早已通过强大的意志自愈，完全不需要他的蹩脚开解。
“我……我为你难过。真的。跟你相比我真是太幸运了。我是个孤儿，但养父母都很爱我……”
布鲁斯不禁取笑：“你说的好像找不到亲生父母也能变成好事一样。”
克拉克摸着脑袋也傻笑，心里第一千遍唾弃自己在关键时刻总是发挥不出来的语言表达能力。
“你……想过他们吗？找过他们吗？”
“想过。我想知道他们在哪里，过着什么样的生活。特别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把我送到了现在的家。是迫不得已，还是真的不想要我。小时候，有时被父亲限制得太严了，我曾怀疑我的出生是个错误。”
“……克拉克……”
赶在布鲁斯能说出任何安慰之前，克拉克已经露出了笑容：“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不管他们为什么送走我，我都已经在这儿。而我今后的道路取决于我自己。”
“他们会为你骄傲，我确信。”
布鲁斯把这句话说得好像真理。
——TBC——
旁友还记得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