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个体ABO，Mpreg
应求Superheroes on Line番外结局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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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里那边最终还是传来了好消息。

用露易丝的话来说：“这也太突然了。昨天他还斩钉截铁地说多一个雇员都会被财务部追杀。”

一番考虑之后，克拉克准备接受这份工作。

不管怎么说，记者是他一直热爱的职业。就算薪水微薄，这个工作也还算稳定。借着采访的名义，他甚至可以提前开溜回家喂奶——只要他愿意将超级速度用到工作中，他老板将会得到世界上最有效率的员工之一。

上班期间当然不能把孩子一个人放在家里——这既不安全，也是违法的；好在可以找勤工俭学的学生当临时保姆。

让玛莎带孩子当然更方便，但想到得让劳动年事已高的她来到大都会，心中堆满的愧疚就又要增加一大块了。她在跟镇上的爱德华交往，他衷心希望这事儿能成。

***

再次踏进星球日报的大门，他的心情虽然不能说完全轻松，但熟悉的办公楼、熟悉的工作区、熟悉的电话铃和熟悉的打字声，熨平了心中紧皱的一部分。

和露易丝、吉米打招呼的时候，一些老员工也凑了过来，寒暄一会儿才把他放进了佩里办公室。

老编见到他时半是嫌弃半是不忿，然而猛拍他肩膀的力度还是泄露了真正心情：

“真不知道你之前在想什么，说辞职就辞职？你以为培养一个优秀记者有那么容易吗？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也很想念你，头儿。”克拉克一笑。

“别叫我头儿。”佩里怀念地大笑，“我是说真的。你以后不归我管。星球日报新增了个网络信息部，招人的是那边。现在的媒体也只有互联网那块儿还能扩张；传统纸媒快要被砍光了。就那些肤浅无聊的小道消息受欢迎。”

老佩里颇有怨言。他还是那个老派的新闻人。

克拉克自觉有些同病相怜。打小在农场长大不说，其实他不是没接触过先进科技——孤独堡垒、宇宙飞船、瞭望塔上那些。可他大概是被氪星科技和蝙蝠侠给惯坏了；那些界面太人性化、智能化，以至于对一台普通电脑、一台普通手机，他反倒束手无策。

希望新部门的工作不会太难，他暗自祈祷。

***

“你的工作就是上网。”

精明强干的网络部总编再三确认了他的名字后说。

“你要去关注社交网站，寻找任何突发新闻，哪怕小事也好，关键是要够特别、够吸引眼球。你要第一时间跟进，初步甄别，确认真伪，但别耗费时间，不用调查得太仔细。编写一段不超过140字的短新闻，至多280字，最好配视频或图片，然后发给负责你的副编辑。”

“社交网络？哪一个？”

“所有，越多越好。Facebook、Twitter、Instagram、Tumblr，凡是有可能有新闻的地方。如果你会中文，我不介意你连他们的，呃，叫什么来着——Weibo一起注册。”

她停了停，仿佛对接下来的话有些不太情愿：“你可以不来上班，除了每周一的例会以外。你要知道，我通常不会给新人这种特权，因为除非是经过长期观察后信任的人，否则我都只当你们是一戳一动的蛤蟆。不过有人跟我打过招呼，所以我姑且相信你。”

哦！一定是佩里。克拉克欠他一个大人情了。

“回去多看看星球日报推特以前发过的推文，尽快掌握学习我们的风格。另外，”总编目露精光，“奖金跟推文的采纳量挂钩。”

克拉克连忙点头。这才是真相：底薪最多只能糊口，为了奖金员工才会拼命挖掘新闻。

但这份工作的安排出乎意料地适合他当前需要，所以再怎么样他都会接受。

到人事部签合同时，他忍不住对合同上的数额瞪起了眼睛。

底薪竟比原先涨了三倍！网络部这么赚钱吗？这下手头就宽裕多了！

待回到家，一条短信送到他的手机，是分管他的副编辑的号码。

“注册好社交网络账号后，把账号名告诉我。”

于是，剩下半天在研究怎么用推特的APP，以及照顾乔纳森——孩子的名字，随的当然是他的爷爷——中度过。

令他欣喜的是，注册好后他很快就有了两个followers；一个是副编辑，另一个不认识。他回fo了两人，然后哼着歌给乔热奶。

这真是美好的一天。

***

克拉克听到了。

晚上，就在他准备给乔换尿片的时候，一声呼救振响耳膜。

是抢劫！过滤层层杂音，从对话中他迅速判断出来。

他无措的目光落在还光着屁股的乔身上；后者小手乱挥，嘴里无意义地发出哒哒声，像是个小天使。

回到大都会后，他总是阻止自己去想离开期间那些本可以得救却什么也没有等到的无辜的人。

他知道超人没有准备好。像蜗牛里的壳一样，他让自己变成聋子、瞎子，不去听不去看，假装天下太平。不知情就没有义务——他总抓着这稻草安慰自己。假如发生大灾难，还有正联其他人在。

但刚刚的声音太近了，太靠近了，根本没法忽视。

一声声哀泣像是沉重的鼓声，咚咚敲打他的心脏。

“天啊，我当然不能把乔一个小婴儿单独放在这儿！谁知道他会发生什么事？”

“不，毕竟现在是特殊情况，离开一下也情有可原。我只要尽快地解决那边的险情就可以。乔是我的孩子，他一定没问题的。”

“我参与过这么多事件，我知道快速解决脱身只是最理想的状况。总会有突发的意外拖延回来的时间！”

两边心声在脑海中同时嗡嗡作响。

与此同时——

“咔嗒。”

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子弹已经上膛，接下来就是死亡之声。

没空多想了。

他匆匆把小被子盖到乔的屁股上，化成一道影子飞出窗外。

“砰！”

枪声响了起来。这让超人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希望一切还有补救机会——千万要有补救机会！

***

昏暗的小巷里只有一盏时明时灭的灯在苟延残喘。

面朝灯光，一个满脸发红、一身酒气、目光混浊的青少年高举着枪；一个穿着白色套裙的职业女性瘫软在地上，哭着把她的手提包扔给对方。

看起来，那一枪的目的只是恐吓对方。

超人飞过去，悠然降落在女性面前。

歹徒和受害者都被这个从公众视线离开许久而又突然出现的身影惊呆了，就像整个画面被忽然按下了停止键。

“上帝啊，是超人！超人回来了！”

女性脸颊泪滴犹存，表情既混乱又喜悦。

“晚上好，女士。”超人绅士而温和地说，“通常我会陪伴你直到警官到来，不过今天我有些忙碌——”

“我知道，”白套装说，“你一定还有别人要救。”

实际上是一个小婴儿的屁股要救。超人脸颊一红，腼腆地点点头，转身面对歹徒。

“我希望你自首。不过保险起见，我会暂时限制你的行动。”

话音刚落，歹徒的枪已经被拆除放到地上，本人的双手也被绑了起来。

“去死吧外星人！”少年小混混吐了一口唾沫。

超人没有徒手接口水的兴趣，闪身躲开，冲女士点点头，起身飞走。

轻松解决。

今天简直像是有天使在守护。

超人嘴边含着微笑，心情轻松得想要唱歌。

兼顾记者、超人和奶爸的角色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说到底，不迈开第一步就永远不知道自己行不行。他先前分明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生活总是充满希望——

“砰！！”

超人的耳边嗡一声，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同一个地方，同样的枪声，这怎么可能？

不，对比起来，这一声更沉、更实。他听到了子弹穿破皮肉的声音，还有躯体倒地的闷响。

他指尖发颤，急速调转回头。

***

小巷那盏灯停下了最后的喘息，啪嚓熄灭。几百米外大楼上的霓虹光泛红，斑驳而轻柔地落在白色套裙上。她弯着腰察看，而后把枪放下。

她抹了抹手心里的汗，发了一会儿呆，慌忙解开少年手腕上的绳索。

刚刚的加害者已经变成一具尸体。表情凝固在最后的时刻，脑门前一个黑乎乎的血洞。红色和白色混杂的内容物在超人的视线中无所遁形。

他落到白套裙女人身边；风带起她的裙角。她动作一滞，抬起头来。

“我……我很抱歉让你看到这一幕。”她声音嘶哑，“快走吧。警察就要来了。你绑住了他，他们会以为你是我的共犯。”

“为什么……”

超人的声音黯然。他希望自己半截的问句已经传达了完整的意思。

她听懂了。

“这个人不是第一次犯罪了。半年前，他杀了我妹妹。她包里只有不到三百美元。就为了三百美元。他未成年，还喝了酒，吸着毒。他家有钱，他只是出来寻找乐趣。他的律师说他不会用枪，所以那是误杀。但当时我也在场，他的表情绝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她哽咽起来。

“他几乎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就获得了自由。最近我得知他还在这一带游荡，便一直跟踪他。我对自己说，我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像律师说的那样悔过自新了。”

“结果你都看到了。他甚至不记得曾经抢劫过我。”

她的声音忽然热切起来。

“超人，你是我们的希望。我们这些无力的小人物，看着你就像看到了太阳。所以快走吧，不要让那些愚蠢的人给你泼脏水。”

“……如果当时我在，你和你的妹妹……”

超人喉咙发痛。

“我想过。”女人歪着头，表情忧伤而又沉稳，“我猜，希望如果唾手可得，那就不是希望了。可是，假如没有了它，生活也就没法继续。”

“……”

轻轻地，她用像哄小孩入睡的声音：“我们只是运气不好。而你不应对人们的坏运气负责。”

***

在警车的鸣笛声靠近前，超人离开了。

在呜呜冷风中，他心中那个超级英雄一层层剥去，只剩一个堪萨斯农夫，一个笨拙的小记者，一个不知所措的青年。

落在公寓顶楼的那一刻，他浑身疲惫。

乔的哭声传来；他心头一紧——有陌生男人在他房间里！

抖开满心沉重，他飞速换好衣服，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下跑。

邻居老太太、楼管大爷和一个女巡警面色不善地迎接他。

“克拉克·肯特？”

女巡警怀抱着他的小乔纳森。乔的衣服已经被换过，已经包好了尿片，被尿湿了的小被子则扔在地上。

“是、是我。”

“你的邻居听到孩子哭个不停，就报了警。”巡警是个中年妇女，表情像个大法官一样威严，“结果我们发现你竟然把一个才两个月大的婴儿遗弃在这儿！”

“我没有遗弃他，”克拉克辩解，“发生了一些突发情况，我本以为只是离开一下，结果被别的事绊住了——”

“离开一下？”邻居老太太不满地尖叫，“你知道变故就可能发生在转身的一瞬间吧？”

再清楚不过了。他苦涩地想。

“孩子的母亲呢？”巡警问。

就是我——这话当然不能说。

“不在了……去世了。”

巡警仿佛开始怀疑他是人贩子。不过，克拉克崭新的记者证还是让她稍微信任了一下。

楼管大爷凉凉地评论：“我一直说现在的年轻人不懂得什么是责任吧。”

女巡警赞同地看他一眼，还是大发慈悲地把小乔纳森还给了克拉克。

“念在初犯，我就不做处理了。如果还有下次，你会知道申请限制令有多么容易，尤其是已经有这次记录的情况下，明白吗？”

克拉克小心翼翼地接过乔，巴巴地问：“能不能不记录在案？求求你了？”

巡警给他一个“这是什么愚蠢问题”的眼神，无论再怎么求都没用。

等他们浩浩荡荡地离开，克拉克一屁股坐在床边——他的公寓没有椅子——望着小乔纳森发呆。

闭上眼，他亲了亲孩子白嫩圆润的脸蛋。

案底会给收养小乔纳森的申请带来怎样的负面影响，他几乎不敢去想。

但他绝对不会放弃自己孕育的孩子的。绝不会。

他也许当不成一个合格的超级英雄，那么至少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

——TBC——